【高杨/王晰】我在这里 Sono qui Vivimi （上）
惯例先废话
*起名废系列，想不出题目就随手点开歌单，循环哪句是哪句
*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极其重要
*be预警be预警be预警be预警be预警be预警be预警be预警be预警be预警be预警be预警be预警be预警⬅️够明显吗😥
*晰哥未婚设定
*不要问我羔羊父母去哪了，写文一时爽，这些没空想
*灵感来自纪录片人间世第二季的第五集，希望大家都去看，真的拍的很好，情节雷同都是我借梗，如有冒犯随时删文
*医学知识有限，基本全部来自医疗相关的纪录片，欢迎指正
01
秋老虎果然名不虚传，即使医院里开着冷气，还是难以压下空气中的燥热。
王晰穿着薄薄的衬衫在走廊里挤来挤去，短短一段路竟然挤出了一层薄汗，手里捏着的缴费单有些发皱，他索性胡乱折起来放进了休闲裤口袋。等王晰好不容易挤过人山人海回到检查等待区，却发现高杨刚刚坐着的座椅上换成了一位中年男子，正用手机外放一部谍战剧看的津津有味。
王晰感觉自己右眼皮轻轻地跳了一下。
在等待区绕了两圈，没能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去卫生间找了一圈，也毫无所获，王晰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脚步也随即加快。
这是他第一次来肿瘤医院，王晰对这里并不熟悉，只能连蒙带猜地在楼层间瞎转。
沿着电动扶梯从三楼下到了二楼，王晰伸长了脖子环视四周，试图在人群里锁定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一无所获。王晰紧皱眉头，准备随手拉一个人询问，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听到了钢琴声和歌声。
在上下交错的扶梯缝隙里，王晰看到一楼大厅正中的钢琴旁坐着一个人。锁骨以上被扶梯挡住了，只能隐约看到宽阔的肩膀，还有手指轻快地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干净清澈的歌声穿过了充斥着呻吟哭泣叹息争吵的空气，如同一汪泉水一般，欢快地流开来。
王晰放轻了脚步，慢慢地乘着扶梯下了楼，走向泉眼所在。等他挤进围观的人群中央，鳟鱼的最后一个音符也恰好结束，钢琴前的青年早早就定位到了王晰所在，转过身来笑得一脸灿烂：“晰哥，你来啦。”
悬着的心在半空中无着无落地荡了许久，在看到那个青年的时候便像被温柔的棉花托着，悠悠地落回地面，王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点点头：“恩，我们赶紧去做完检查，然后回家。”
青年微微睁大了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即又弯了眉眼，跟着点点头：“好，回家。”
02
高杨好久都没有用过回家这个词了。
我要回去了。东西我落在公寓里了。那我就先回了。改天去我那坐坐。
中文的博大精深就在于，只要你想，你总有千万种方法来绕过你不想说的词。
但是自从王晰冷着脸敲开了高杨公寓的门，又一言不发地拖着行李箱迅速定位了客房占地为王后，高杨似乎就爱上了这词。
晰哥，我想回家吃你做的饭。晰哥，家里的纸巾要用完了。晰哥，你今天能不能早点回家。晰哥，琦哥说周末要和龙哥一起来我们家玩。
王晰一一点头答应。
假如高杨下一秒说要出国领证，大概他也是会答应的。
因为他没办法拒绝。
03
不过没多久王晰就发现自己这近乎纵容的宽容惯得高杨简直肆无忌惮，比如约定好要八点半钟出门，高杨硬是能够磨叽到九点多还在对着镜子换衣服，就算王晰在背后翻一百个白眼也没用。
高杨左手一件浅蓝色衬衫，右手一件灰色的高领衫，比划来折腾去还是下不了决定：“晰哥你觉得哪件好一点？”
“高领衫。”王晰一边低头发微信一边毫不迟疑地回答。
“晰哥，你起码看一眼再说啊。”高杨撇撇嘴，却还是依言走进卧室去换上了高领衫，又在外面套了一件浅卡其色的长风衣，走了出来。
王晰见到高杨总算折腾得差不多了，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潇洒一挥手：“走吧，动作快一点从医院出来我们还能在琦琦他们上菜以前赶过去，再拖一会，咱俩就只能吃剩菜了。”
高杨跟着王晰走到玄关处换鞋，同时扭头看玄关旁边挂着的镜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返回去进了卫生间。耐心几乎耗尽的王晰忽然有点生气，把装着病历水杯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背包往桌子上一扔，声音冷淡：“高杨，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别在这里浪费哥的时间。”
话音未落，高杨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似乎是没想到王晰会突然发火，高杨脸上满是错愕，随即又带上了一点慌乱：“晰哥我没……”
王晰还在气头上，只转了转眼珠瞟着高杨，可看到他的一瞬间，王晰忽然明白了高杨刚才去干了什么。
这些天一直发白干裂的嘴唇现在重新恢复了健康的鲜红，高杨手里还攥着没有盖上盖子的唇膏。
这次换成了王晰慌乱起来，他弯腰胡乱抓起背包，埋头匆匆往外走，只丢下了一句我先去开车便落荒而逃。
高杨小跑几步追了上来，抓住王晰的小臂拉住了他，看到王晰停步回头，又改成了揪住袖子，略带讨好地看向王晰：“晰哥，我下次不这样了，保证治好拖延症。”
王晰盯着高杨张张合合的嘴唇，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
04
王晰和高杨并排倚着墙等待治疗排号。
两个一米八多身材修长的大男人，一个黑色高领衫休闲格子西装，一个灰色高领衫浅卡其长风衣，在熙熙攘攘如同菜市场一般嘈杂的医院里硬是拗出了拍杂志的感觉，引得路过的小护士都忍不住回头张望。
“晰哥，你说那个小姑娘在看你还是看我？”高杨察觉到了周围的目光，表情是丝毫不变的温和淡定，侧头却对着王晰低声开玩笑。
王晰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的得意，歪着头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高杨低头笑了起来：“是是是，男人越成熟越有魅力。”
王晰听到高杨的回答，眯了眯眼表示满意，抬头看了一眼排号显示屏，张口催促高杨：“还有一个人就到你了，你过去等着吧。”
“行，那晰哥我过去了，等下去一楼找你。”高杨抬脚往治疗室走去。
衣着优雅得体，身姿挺拔，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王晰盯着高杨的背影啧了一声。
怎么看怎么像拖着大尾巴开屏的孔雀，到处瞎嘚瑟。
不过确实还挺好看。
王晰忽然有些骄傲，连下楼梯的脚步都飘了起来。
走到一楼大厅，经常来弹琴的志愿者陈奶奶正好要回家做饭接孙子，看到王晰热情地打招呼：“小王你来了啊，杨杨去打针了？”
王晰点点头，在钢琴前坐下：“恩，今天换我来弹琴。”
“你和你弟弟感情真不错。”陈奶奶偷偷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小王啊，我多句嘴，你有对象吗？要是没有我这里有个姑娘挺合适的。”
“咳咳。”王晰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呛了一下，又抬起头对着陈奶奶笑得像只狐狸，“有对象了，长得可好看了。”
05
楼上的治疗室排号很快轮到了高杨，他走进去的时候几个护士都跑来和他打招呼，对这位熟客很是很是热情。
化疗次数太多，本就纤细的血管更是难以找到，每次扎针，高杨都要多好几个针眼才能成功。他也不着急，用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温温和和地看着护士，还要轻言安慰，没事，都是我的问题，你别紧张，上次你们护士长也三次才成功呢。心理素质好的护士可能就此大受鼓舞，刚入职不久的心软的小护士简直能被紧张和愧疚折磨得掉下泪来。这时候高杨便一手保持不动，另一只手单手掏出纸巾给小姑娘擦泪，活脱脱一副医院情圣的模样，要不是扫描结果上那几个颜色深到让人眼睛疼的阴影不能作假，高杨的主治医生简直要怀疑这小子是看上了自己手下哪个小姑娘。
这种四处泛滥的桃花在王晰来了以后一度缓解了很多，起码纸巾擦泪是没了，看到王晰紧绷着脸站在旁边一动不动，高杨只能瘪瘪嘴，努力做出一副病人该有的沉重和失落。可几次以后，高杨也受不住这压抑的氛围，说什么都不让王晰守着，王晰便也依了他。毕竟每次看到细瘦的手背上一片青紫，他总要拿出全部的涵养来让自己不迁怒于护士，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鸵鸟一般地不再陪高杨进治疗室。
高杨独自做完治疗，轻车熟路地在一楼大厅找到了王晰，王晰同样轻车熟路地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创可贴，揭开包装，对着高杨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伸出手来。
高杨看到创可贴上略显幼稚的卡通图案，迟疑了一下：“这个也太可爱了。”
“之前的用完了，这是我昨天特意给你挑的。”
王晰拉过高杨一直用棉签按着的左手，轻轻抬起棉签，看到手背上面又多了两个针眼。他面色不变，确认已经基本止血后，将创可贴附在有些发青的针眼上，小心贴好以后又端详了一番，下了结论：“哥眼光就是好。”
06
取第三次复查结果的时候王晰临时有工作，只有高杨一个人去了医院。等他结束一天的工作匆匆赶回家的时候，高杨正瘫在沙发上打游戏，游戏音效在深夜安静的公寓里显得尤为清晰。
王晰一边摘围巾，一边问高杨复查结果如何，却只得到了还行吧这样一个模糊的回答，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追问还行是怎么个结果。
高杨手上动作没停，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王晰答道：“稍微大了点，医生说下次换个药再试试。”
闻言，王晰顾不上换鞋直接进了卧室，却在平时用来放病例的地方没能找到新的检查报告，他又走回客厅，依旧没有。王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激动，可是发颤的尾音暴露了他有多紧张：“高杨，你把报告放到哪里去了？”
“……我忘了。”高杨手上一个失误，被人在游戏里爆了头，可他却依旧盯着手机屏幕，并不看王晰。
“我问你报告放哪去了！”王晰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对着高杨吼了出来。
高杨终于关掉手机，坐直了身子，低着头沉默，过了一会，他抬手指向书房：“书柜左边第一个抽屉。”
王晰冲进书房，找到了装在白色袋子里的扫描结果，上面的阴影深的吓人，看得人心惊。可他终究不是专业人士，并不能直接看出什么，便又翻开了病历最新一页，看到了最可怕的一行字。
【可见癌细胞肺部转移。】
王晰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是冰冷的，每一个细胞都结了一层霜，大脑轰然停止运转，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一下又一下沉重地跳动。高杨倚着书房门框偷偷打量王晰，见他半天没动，及拉着拖鞋走上前来，从背后抱住了他，下巴在肩膀上蹭来蹭去，呼吸出的温热气体在颈间扫过。
“晰哥，没事的，真的没事。”
怀里的人颤抖了起来。
07
王晰在医院和别人吵了一架。
他并不擅长争论，更不擅长骂人，平时调侃朋友的机智在这时全都罢了工，只能翻来覆去地重复着一句话：“这个位置是我们的，我们不让。”
刚刚接受完新药化疗的高杨站在一旁，头疼得几乎要炸开，眼前的景物都是变了形的，他伸手去拉王晰却拉了个空，王晰看到高杨的小动作，呼吸一滞，反手拉住了高杨的手。
“晰哥我没事，咱们走吧。”
高杨想要息事宁人，一向云淡风轻的王晰却表现得像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偏要不依不饶地争一个座位：“这位置我们本来就坐着，你凭什么把我们拉起来给你让座？”
坐在座位上的大妈眼睛瞪得滚圆，张嘴便是脏话和责骂，甚至大有要撒泼打滚的架势：“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给我一个女的让座怎么了？这是医院，不是你们这种少爷小姐玩乐的地方，你们又没病，在这坐着就是浪费公共资源，就是不要脸！”
王晰气结，梗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手上却猛地一沉。高杨胃酸上涌，想吐的厉害，本就是勉力支撑，加上头昏昏沉沉，有一瞬间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幸亏被王晰的手撑了一把才勉强站住。
大妈见高杨身子歪了一下，一撇嘴开始冷嘲热讽：“哟，给我演上了，装什么林黛玉啊，你就算演出花来，这位置也是我的。”
围观的人里有人看出高杨的面如金纸不是作伪，走上前来和王晰一起掺住了他，王晰紧张地抓着高杨手臂不停地询问他的状况，高杨只是轻轻地摇头，并不说话。
这时候听到争吵的副护士长赶了过来，看到高杨的样子赶紧喊同事去推轮椅来帮忙。大妈此时还在骂骂咧咧，听得副护士长心头火起：“他是病人，你能不能积点德？刚才化疗的药副作用太大了，他演什么了？”
舆论反转，大妈在众人指指点点之下恼羞成怒，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你竟然骂我！我要去投诉你！”
就在这尖叫声中，高杨身子一软，昏了过去，栽在王晰怀里。
08
再三确认高杨是因为刚刚换了新药一时不适应化疗副作用才晕倒并没有其他问题后，王晰终于稍稍放下心来。高杨醒来后就闹着要回家，王晰没有办法，只能顺了他的意。
回到公寓换好衣服以后，王晰打开了空调，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拿了毛毯，把高杨裹了个严实，让他坐在沙发上别乱跑，自己去厨房做饭。可他第二个番茄还没切完，就感觉肩膀上忽然沉甸甸的。
“别闹。”王晰头也不回就知道是高杨又在黏着自己。
高杨并不把王晰的话当回事，下巴抵在王晰肩头，笑嘻嘻地问：“晰哥，你今天竟然发火了，是心疼我吗？”
王晰想到自己的失态，老脸一红：“没有，我那是匡扶正义。”
高杨没有揭穿王晰的蹩脚借口，抬手搂住了王晰的腰：“嗯嗯，晰哥真好。”
“好什么好，赶紧给我回去坐着，小心油溅到身上。”拖着一个人形挂件做饭实在麻烦，王晰故意板起了脸，准备假装生气，却感觉到身后的重量猛地加重，腰间手臂的力量松了许多，只有手指下意识一般紧紧捏着自己的衣服。王晰头皮一紧，想要回头察看，可高杨身体全部的重量压下来，他一时间难以转身，只得一边弯腰试图撑起趴在自己身上的高杨不让他摔倒，一边大声地喊他的名字：“小高杨，高杨，你别吓哥，高杨你醒醒。”
王晰咬了咬牙，半背着高杨准备去客厅打电话求救，刚挪出两步，背后的重量忽然轻了，王晰慌忙伸手想要托住高杨的身子，却摸了个空。他转身，看到高杨好端端地站在身后，眉眼弯弯地看自己。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王晰心头升起了无名火，他冷冷地看了高杨一眼，一言不发地朝厨房外面走去，高杨追上来，从背后再次抱住了王晰。王晰想要挣开，却还是没舍得使出全部的力气，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任由高杨抱着，高杨叹了一口气：“晰哥，你这样心软，会被人利用的。”
王晰还是憋着火：“所以才会被你利用。”
高杨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把脸埋在王晰肩头，闷声答道：“是啊，我真坏。”
09
一个半月后，第四次复查。等来的依然是个坏消息。
拿着新的检查报告，高杨一言不发地往医院大门外走去，直到走到江边才停住。王晰担心高杨想不开，亦步亦趋地跟着，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宽慰，大家都是成年人，自欺欺人实在没什么用处。
最终还是高杨先开了口：“晰哥，我想带你回新疆看看，博乐风景很美。”
江面的风吹来，王晰觉得自己被迷了眼睛，差点落下泪来，赶忙背过身去：“……好，等你好了，我跟你回去。”
“不要等了，我们明天就走行吗？”高杨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乞求。
“你明天要去看主治医生，制定下一轮的方案。”王晰下意识地回答，又觉得自己的拒绝太生硬，软下语气商量道：“大后天吧？后天你休息一天，我们大后天的飞机回去。”
高杨弯腰趴在栏杆上，眼睛盯着江面，一字一顿：“晰哥，我不想治了。”
“你说什么？”
“我想放弃了，太累了。”高杨重复了一遍，“太累了。”
“我都不知道这样的尝试有什么意义，那么多种药物，没有一个有效果的，每次检查都是增大扩散变多，好像我输进去的那些药水全他妈是假的。”高杨没忍住骂了脏话，转过头来看王晰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晰哥，化疗真的很难受，我不想这么折磨自己了，我也不想这样拖着你。”
“什么叫拖着我？”王晰上前一步，微微抬头盯住高杨的眼睛，高杨却挪开了视线，不再说什么。
10
最终还是去了新疆。
虽然这趟旅行很短暂，只有短短两天，但是从博乐回来以后，高杨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脸温和，偶尔毒舌，能吃能睡，积极治疗。
马佳跟着剧团来上海演出抽时间来看望高杨的时候甚至发现这丫还胖了一点，憋了半天没能忍住：“晰哥上辈子专业养猪的吧？”
高杨呵呵了一声：“佳哥你是担心自己吃胖了过年被宰才这么注意体重的吗？”
和马佳一起来的健身达人龚子棋感觉自己无辜中枪，思考了一下这两个人几乎点满的语言天赋技能树，决定闭嘴。
就在这时，王晰端着果盘出现，高杨一秒变脸，立即换上了委屈的表情告状：“晰哥，佳哥说我胖。”
王晰瞪了马佳一眼，把果盘放在了龚子棋面前，转头安慰高杨：“咱们这是贴秋膘，有的人劳碌命没这福气，年底了还得满世界出差。”
马佳不服气地嚷嚷：“不带这么合伙欺负人的，高杨你这变脸技术是得了川剧真传啊。龚子棋你倒是说句话，你哥我就这么被欺负了你忍心？”
龚子棋把果盘朝自己的方向又拉了一下，专心吃瓜并不接话。
“……”赤裸裸的背叛啊，马佳心如刀绞。
王晰看到龚子棋的反应也乐了，嘲笑马佳一番后扭身回厨房去拿东西，马佳说要上厕所立马站起身跟着王晰走出了客厅。
王晰进了厨房后站定，看到马佳果然跟了进来。他知道马佳这是要避开高杨问生病的事，便也直截了当地实话实说：“化疗一直不起作用，上周换了新的药，医生说可以尝试的药已经很有限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那高杨也知道吗？”马佳皱眉。
王晰点点头：“他一个成年人，有知情权。”
马佳打量王晰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那他为什么拒绝了黄子？”
“拒绝黄子什么？”王晰睁大了眼睛，不懂为何会突然扯到大洋彼岸的黄子弘凡身上。
马佳看出王晰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便一五一十地把整件事解释了一遍：“听说美国有个肿瘤中心对这个病有新疗法，黄子托人打听了，成功率挺高的，就问高杨要不要去，高杨拒绝了。我以为你知道这事。”
“……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王晰眸色沉沉。
马佳赶忙拉住王晰：“你别刺激他，他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你越激他，他越不会去，你得找时间和他好好谈谈。”
王晰明白马佳说的有道理，咬着牙深呼吸了几次后重重点头：“行，我找时间和他谈。”
两个人从厨房回到了客厅，高杨手里正拿着两张音乐剧门票，脸上满是开心：“晰哥，子棋的新戏，跨年那天晚上的黄金位置，一起去吧？”
“行啊。”王晰一口答应，马佳却突然跳起来去箍龚子棋的脖子：“丫的你竟然没留我的票？舍友情呢？”
龚子棋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佳哥你这段时间来上海演出啊。”
“你大爷的，就算去微博三百六十度后空翻裸体求票你也得给我搞一张来。”
11
第二天是平安夜。
马佳他们走后，王晰想了一晚觉得还是不适合在这种日子里谈出国治病的事，他有预感，高杨既然彻底瞒下了这件事，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去的，自己贸然开口只会让两个人不欢而散。
何必呢？王晰苦笑，他不想让高杨在这种日子里留下不好的回忆。
王晰这天恰好有工作，要去帮朋友录一首歌，买完早餐留了纸条就出了家门。本以为可以很快结束工作，却偏偏设备出了问题，反复折腾到了下午五点多才录完，等到王晰收拾好东西走出录音棚，街上已经华灯初上了。
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王晰正准备打电话道歉，却看到路灯下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黑色的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他双手揣在口袋里，低头专注地看着地面，脚尖轻抬，一个小石子顺势飞了出去，落进了旁边的花坛。
王晰眼睛亮了起来，快步小跑了过去，果然是高杨。
“哥远处一看就知道是你。你等多久了，一个人看着怪可怜的。”王晰怕高杨着凉，摘下自己的围巾就要往他脖子上围，被高杨一晃躲了过去。
高杨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盛满了笑意：“不是一个人啊，有晰哥你嘛。”
王晰拽住高杨，还是坚持给他戴上围巾，嘴里询问着高杨的打算：“我定了餐厅，现在就过去还是先逛街？”
高杨拗不过王晰，乖乖弯腰任由王晰把围巾在脖子上缠了足足三圈，听到餐厅摇头拒绝：“我就想吃晰哥你做的菜。”
“我做的你吃了半年了还没吃烦啊。”王晰失笑，却也依了他，拉着高杨的手去超市买菜。
进了超市，高杨去推车，王晰又颇为操心地非要高杨把围巾摘下来：“这里面太热了，你先摘下来，要是出汗了，等下出去再吹风也容易感冒。”
高杨一边抱怨王晰操心太多会早衰，一边还是乖乖地任他摆弄，直到王晰彻底放心为止。
两个人逛超市，总是高杨推车，王晰来拿，反正高杨很少会发表什么意见。可是当王晰拿了一袋苹果放进去的时候，高杨罕见地皱了眉：“我不喜欢苹果，咔哧咔哧咬起来太硬了。”
“今天平安夜，应景。”
高杨噗嗤笑了出来，“这是什么不中不洋的习俗嘛，绝对是水果商搞出来的节日营销阴谋。”
王晰也跟着笑，但是还是没有把苹果放回去的意思。如果真的能平安就好了，结账的时候王晰迷信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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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会快速完结的一篇，否则我怕我拖着拖着就坑了。。。
如果我周三之前写不完，可能就真的写不完了。。。
